讯 辞旧迎新之际，2022粤港澳大湾区金融论坛于1月13日在澳门隆重召开。本届论坛以“现代金融助力大湾区构建新发展格局”为主题，全程报道。

中银证券（601696）全球首席经济学家，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司原司长管涛在论坛中发表了题为“充分利用横琴深合区完善人民币国际化功能”的主旨演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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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银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，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司原司长管涛

管涛表示，目前对人民币国际化在政策立场上表现得更加积极，将为人民币的进一步国际化提供机遇。2022年美联储激进加息叠加地缘政治冲突、国内疫情多点散发的等一系列超预期冲击，去年人民币出现了大起大落的走势。前三个月，人民币总体上保持升值趋势，并且一度被贴上了避险货币的标签，到3月初人民币升破6.3创2018年以来的新高；然而从3月初到11月初，人民币在8个月的时间里从6.3跌到7.3，跌幅超13%；而上一次人民币从2018年4月份的6.28跌到2020年5月底的7.2附近，用了26个月时间。

去年全年，人民币的中间价最大正负是15.1%，收盘价最大正负是16%，这是1996年初汇率并轨以来，人民币汇率年度最大的波动。但这也恰好考验了近年来人民币国际化金融开放的成果。

“一个政策好不好、制度安排好不好，不是看它顺风顺水的时候，要看在坏的情况下能不能经受这个检验。去年美联储紧缩，验证了中国对外经济部门的韧性。去年人民币汇率大起大落，但外汇市场供求基本平衡，没有像2015年2016年那样出现外汇供求失衡。2016年年底时人民币跌到7附近，外汇储备眼看要破3万亿，那个时候大家在想保汇率还是保储备，去年没有人讨论这个问题，人民币8个月跌了10%以上破了7元，大家没有去争论要不要守那个7。此外，尽管数据显示外汇储备余额去年全年下降了1000多亿美元，实际上我们外汇储备并没有减少，主要是因为全球股、汇、债三杀导致非美元资产折美元减少，我们持有的股债资产中，债券价格由于收益率提高而下跌，全球股市的大跌也带来了负估值效益。去年前3个季度，实际上我们外汇储备增加了610亿美元。”去年日本、韩国等国出手干预货币贬值，而中国内地外汇储备实际上增加了，这反映出了经济的韧性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去年民间对外净负债在二三季度连续两个季度下降，减少了近6000亿美元，但这并不意味着私人部门出现了6000亿美元的资本外流，实际原因是来自人民币汇率的贬值，这两个季度负估值效应贡献了民间对外金融负债降幅的89%，这恰恰说明，要扩大金融开放，要使货币国际化，一定要有灵活的汇率制度，让汇率动起来，才能够发挥它吸收内外部冲击的减振器作用，增强对外经济金融部门的韧性。去年，人民币汇率由市场供求决定，尽管内外部因素综合作用导致它大起大落，但经济更加健康，金融更加稳健。

管涛举了一个例子，在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，资本流出规模达250亿美元，相当于当时GDP的2.4%。去年前三季度我们资本外流的规模是2531亿美元，相当于GDP的1.9%，这就是大国和小国的不同，大型开放经济体承受资本流入流出冲击的能力大大增强。

此外，在2015年汇改的时候，香港人民币存款曾经出现了一波调整，从最高一万亿降到了五六千亿元人民币。因为人民币国际化当时靠离岸市场驱动，但离岸市场的池子太浅了，境外减持人民币资产造成了离岸人民币汇率的贬值，反过来进一步加大了在岸市场人民币贬值的压力。在2022年二三月份，香港人民币存款连续两个月每月减少一千多亿元人民币，但人民币却走出了美元强人民币更强的行情。因为从离岸市场驱动变成在岸市场驱动以后，不论股市还是债市中国都是全球排名靠前的。股票市场成交量大，所以资金大进大出影响就相对较小。

管涛进一步指出，由于在2018年后让人民币汇率由市场决定，央行恪守汇率政策中性，退出了外汇市场常态干预，因而此后不论人民币汇率是升值还是贬值，央行外汇局基本上没有再动用新的控流入或者限流出的措施。去年人民币八个月时间从6.3跌到7.3，央行没有出台新的限流出措施，只是重启了一些宏观审慎的手段，在此背景下，金融开放还将继续推进。例如，去年境内债券市场的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的开放不断加快，同时企业自主对外借债的试点范围扩大，包括跨境资金池的试点更加便利等等。正因为汇率更加有弹性，所以才能稳步推动制度性开放，让开放变得更加稳定、透明、可预期。